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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王] 重重

给 @植物系  的贺文,没有你要的教教徒弟也没有你要的打打架,因为七剑还放在那里我并没有看(

毕业快乐w再不快点画稿子我就去你家监督你了




王杰希在一个人的后背上醒来,他睁眼先见到一个后脑勺,那个后脑勺上柔软蓬松的黑色和白色头发各占一半,像草垛一样,十分乱糟糟。

他清醒了只有两秒又昏了过去,因为饿得太久虚弱得只掀得动眼皮。王杰希来不及思考这是哪里冒出来的老头,要把他卖到哪里。

死就死吧,他想,反正最坏就是活不成。

 

王杰希后来知道老头不是人贩子。老头是个世外高人,很厉害,把他带上山收了他作徒弟。

师父和师祖学了点看相之术,说他天生异象,未来不是造福于民就要为害四方。王杰希觉得师父大概是个会算命的道长,但是门派看上去并不像江湖人口传的道观。

 

他认进了师门,拜了祖师爷,做了这个神神叨叨的老头的第四个弟子。

 

老头年纪很大了依然手脚麻利又矫健,听二师兄说老头不经常收徒,上回收徒大概是四十年前。

王杰希不明觉厉,觉得自己遇到的不是一般人,老头可能会点长生之术,不是普通的老头。

 

二师兄听了他的想法笑瘫在藏书阁的椅子上,斥他肤浅,志向只有芝麻点儿大。

 

王杰希不说话,低头去琢磨书上舞枪弄棒的小人,努力想从中找到某些和长生的联系。

他不像其他人一样志在千里,既不想造福于民,也不想危害四方。

活着就很好,能活很久就更好了。

 

 

师父很忙,一回来就闭关去了,一闭就是一个月。闭关之前师父嘱咐他多和二师兄去藏书阁翻书,他说藏书阁有大物,自己先去看,找到感兴趣的记下来告诉他,闭关结束就可以教了。

王杰希点点头,目送着师父进去。回来和二师兄搭伙,每日眼睛一睁就往藏书阁跑。

 

藏书阁地方不大,建在山上,陡峭得很。除了底层的一扇门,之后每层就只有一扇窗户,总共三层。窗户开得小,进不来什么光,二师兄又不让在里面点灯,说万一烧起来师父肯定眉头不皱把他也烧了。

王杰希在这样昏暗的环境里看书,时常觉得眼睛受罪。晴天的时候还好,天一多云,翻两页他就想睡觉,二师兄看见就要推醒他。后来二师兄推烦了,懒得不想起身,就在他椅子腿上绑根绳子,王杰希一打瞌睡他就拽椅子腿,半秒内醒来,王杰希尚能维持平衡,再迟半秒就要连人带椅子摔个大马趴。


二师兄虽然是个理论家,却臂力惊人,王杰希觉得这可能是他常年掂大勺练出来的。因为二师兄在门派里兼职厨子,全门派上下只有他做的菜能吃。

二师兄作为一个武学上的理论家,却用一身厅堂功夫攫住了众武学高手的死穴,剑走偏锋,三师兄评价说这十分难得。

 

奠定了本门派多数高人武学基础的藏书阁临崖而建,窗户外三步远就是万丈深渊,仿佛昭示着书山有路勤为径,不好好用功就要推下去填崖。

王杰希总是坐在窗户底下,那儿光线最好,眼睛不容易累,看一会儿还能透过窗户极目四望,放松眼睛。

二师兄总是嫌弃他挡光,说两次不听就要动手拽绳子,王杰希就立马往边上坐一点,等二师兄又如痴如醉再继续挡回来。

他百折不挠,屡教不改。

 

 

师父闭关没结束,半个月后,大师兄回来了。

叶修来时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背上背把剑,手里拎着一个布包。风尘仆仆地上山来,先到藏书阁报道。他走到门口一脚踹开那摇摇欲坠的门,从大批飞起来作乱的灰尘里露出一张胡子拉碴的脸。

叶修招呼了一声,二师兄丢开书迎了上去,三师兄在最边上的书架子底下,抬头看了他一眼算作打招呼。

叶修将手里的布包扔给二师兄,二师兄打开,都是书,二师兄如获至宝。

 

 

叶修进来前,刚好经过一个二师兄"清醒"的节点,王杰希这会儿坐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他跟着看向门口,几个书架子围起来的家养灰尘被门外的野灰尘所鼓动,像大家闺秀被野小子拐跑,迅速地离经叛道,手舞足蹈。

王杰希抬头,扑进来和窗户口躁起的灰尘蒙了他一头一脸。

他在灰沉沉的下午阳光里仔细辨认了叶修的脸,王杰希想,这是大师兄。

 

他将叶修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看了一溜够,很快得出了结论——

二师兄是个自来熟,三师兄是个冰块脸。

大师兄...像个市井混混头子。

 

之所以不说他像市井混混,是因为叶修虽然不修边幅,但是很有一番气度。王杰希认为他若是混混,必定是领袖一般的人物。

 

他想起从前听一个饭馆小二说的话,那时厨房其他两个打下手的和他年纪相当,机灵手快,嘴又勤。店小二是个老店小二,常说他们三个臭皮匠顶过诸葛亮,不要老是在这后厨里呆着,外面的地界大得很。

王杰希慎重地将自己剔除在外审视了一遭,以为现在只有二师兄像臭皮匠。

他又想,不能叫二师兄知道,二师兄生气,大家都要遭殃。

 

叶修扔下书准备走,转身之间眼睛的余光瞥见了他。

 

"哪儿来的小孩?"

 

"师父新收的徒弟。"三师兄言简意赅地说。

二师兄细细地捧着他新得的书,正进了忘我之境,听不见旁人说什么。三师兄代为答话,声音里是浓浓的睡意,他用胳膊肘狠狠地撞了边上如饥似渴抱着书的二师兄,二师兄的神思从南天门回来,回复了积极的理论家传播思想的本质,开始嘚卟嘚卟给叶修讲他的来历。

 

二师兄措辞精美,详略得当,把一个顺手捡到孩子的故事讲得趣味横生。说到天生异象那一段,叶修打断他,走到王杰希跟前,比王杰希正大光明许多,开始打量他。

"你看小师弟的眼睛。"二师兄在一旁提示。

 

叶修看了看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直起腰,嗤了一声,说:"什么天生异象,不过是大小眼而已。"

 

二师兄急忙否认,让叶修不要随便质疑师父的定论。叶修不愿听二师兄继续说,扬扬手走了。

他后背的剑没绑好,晃里晃荡地摇、摆。叶修出去踏上门口的土地,又进来一抹灰尘,如远方蛮夷的入侵。

叶修走出去,没带好门。

 

王杰希皱了皱眉,他越发觉得叶修像个市井混混头子,小市井,小混混头子。

 

 

师父出关了,老头第一个叫王杰希过去。师父问他想好学什么没有。王杰希实话实说,想学长生之术。

师父以为自己人太老,耳朵不好,叫他再说一遍。王杰希于是字正腔圆,端正态度又说一遍。

 

师父愣住两秒,气得拍桌子,说你大师兄虽然心高气傲但是对待武学一直刻苦,有志气;你二师兄虽只是口头功夫好,但是理论的根基不可破;再说你三师兄,虽然少言寡语,但是从来用心甚笃。他们第一回站在我这里,虽然答案不一,但不论大小,都有可塑之处。你可倒好,张口就是长生,明天就死了是不是?

 

王杰希不言语。老头大概是没遇过他这样不灵光的徒弟,站起来手扶着桌子边,颤抖不止。

 

"我再问你,你想学什么?"

 

王杰希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神不定。想了半晌只好答"不知道"。

 

师父背着手走了,临走让他去祖师爷的牌位前罚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来找他。

 

王杰希在祠堂罚跪了三天。

期间二师兄偷偷给他送过饭,三师兄中途过来,扔下一个垫子又走了。祠堂基本没人来,垫子自然也没人换,不知道用了多久,一团黑的颜色。不晓得是用成这么黑还是本来就这么黑。

总之一团黑的垫子像一块黑色的石头,坐着都嫌硌屁股。

 

王杰希在祖师爷跟前忏悔,他和祖师爷不熟,对着他们实在难以发自肺腑地反省,三天过去什么也没忏悔出来。

早上叶修过来瞧他——也有可能并不是专门来瞧,倒像路过看个笑话。

 

叶修倚在门框上,外面的阳光照进来,领着他的影子放在王杰希眼睛看得到的地方。黑色的影子和黑色的门框融为一体,如一个畸形的怪物在他身后,要把他碎尸万段。

叶修抱臂站立,声音悠远。

 

他的声音本来不悠远,只是王杰希跪得久了,头昏眼花,听什么都像隔了一层,他丝毫不怀疑这时候如果冒出来一些悠扬浑厚的歌声,他听着必然像丧钟。

"师父来让我问问你,想到什么没有。"

 

王杰希的声音同样悠远,答:"没有。"

 

叶修笑了两声,道:"你这样死脑筋,下回还得罚跪。"

 

王杰希在心里挥挥手,把这恼人的嗡嗡声赶出去:"你不来送吃的,就出去。"

 

叶修看完热闹,损完人,走了。

王杰希继续脑袋嗡嗡的跪着。

 

 

叶修从小天赋异禀,语言这门艺术他无师自通,什么好听的话从他嘴里出来都像绑了暗器,你听完一咀嚼,暗器就划破你的嗓子,叫你鲜血淋漓。他嘴唇薄成一片,老话说他们一为负心薄幸,二是舌灿莲花。这类人好好开发,能把死人说活,活人说死。叶修说起话来从不打磕巴,字字句句像排练过,不求以多制胜,质量上乘有保障。到如今,他大约能算作这一派的杰出人物。

叶修不是刀子嘴,他是剑嘴。

 

 

王杰希至今不知道老头这个高人有多高,但他明白人不可貌相,老头收徒自然有他的道理,叶修表面讨厌,却肯定有他的长足之处。

 

好在王杰希是一个善于发现病原并积极寻找症结的人,他眼睛很毒,且有没来由的神奇第六感。小时候在市集上生存,官兵不定期会来抓人,打发他们去做苦力或者到军队里打杂,冲锋送死。不管多突然,不管官兵的攻势多么猛烈,他都是逃得最快的一个。

他活到这么大,无欲无求,就想好好活着。

 

 

第三天晚上,入了夜,祠堂黑着,没人点灯。

今天二师兄没来送饭,王杰希苦于还在罚跪,不能冲过去质问他,只好捱着,一边捱一边思考二师兄把他忘了的可能性。

天越黑,这份可能性越大。

 

王杰希等到戌时,心里肯定二师兄把他忘了。他小幅度地活动活动腿脚,感叹自己可能要出师未捷身先死,饿死在祖师爷们面前了。

 

二师兄来得很迟。

"你怎么还在这儿?"

 

"二师兄你来了。"

 

"你怎么还跪着啊?"二师兄的样子很惊诧,他走过来,想把他扶起来。

 

王杰希的手抓着二师兄的胳膊,满脸的疑惑。

 

"哎呀,师父早上急急忙忙地出去了,说有事,多则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叫你不用跪着了,等他回来再说。师父一走,大师兄就过来说要告诉你了啊。"

王杰希乍然起身,脑袋眩晕,攒着一口气在心里把叶修的祖宗按族谱全部问候了一遍。二师兄扶着他,他腿脚发软,跪得久了,气血不畅,一阵密密麻麻的疼很快从脚心到大腿面都泛起来,如细密的针扎在上面用针头按摩着每个穴道。

王杰希理理衣服,缓一缓抬头对着二师兄道:"他没说。"

眼神里仿佛有刀。


 

二师兄领他到饭厅。"我还当你先回去睡觉,还好给你留了晚饭。"

 

饭厅点了灯,饭菜放了许久,饭冷,菜也冷。王杰希一口下去,嚼得腮帮子疼。

 

 

叶修往年很少待在山上这么久,二师兄说他总是下山去和人厮混,回来也就呆个两天,好像山上有什么吃人的怪物专要咬他的脖子吃他的肉,有时候赶着夜色就走了。

二师兄说,你不要记恨他,大师兄这人虽然嘴上不饶人,其实是口是心非,内心是个好人。

 

王杰希低头吃菜,假装没听见。

 

二师兄苦口婆心,把大师兄为数不多的善良事迹拿出来讲演一遍,妄图唤起王杰希不存在的巨大宽容心。末了看王杰希一心填补五脏庙,不由急了,忌出杀器。

"大师兄这次在山上留这么久,你当是为了谁啊?"

 

王杰希被一口饭噎住,一时间不能发问。

 

二师兄伸手给他顺气,娓娓道来:"大师兄说要和小师弟多熟悉一下,都是自家师兄弟,生疏了怎么行。你别不信,这是大师兄原话。"

 

王杰希把饭咽下去,手里的碗也变得面目可憎。

 

 

 

多则十天半个月,师父没有回来。

又则三四天,山下来了一个道长,慈眉善目,头发全白,看上去比师父还要老。他身后领了三四个人,抬了师父的遗体,跋山涉水,一路来到门前。

 

师父死了,却不知道为什么死的。道长不说,只道是为大义而死,临走交代几句师父留下的话,一口水没喝,又领着那几个人下了山。

 

师父入了后山的坟,二师兄在祠堂里多供了一个排位。他们没人经历过这些,叶修做主,说一切从简。

 

师父临了留的话只有两句,第一句叫他们好自为之,不必将门派之名看得太重;第二句说自己这个师父没做好,让王杰希一定跟着大师兄,他成年之后可以自作打算。

 

树倒猢狲散。师父一走人心就散,他们四个围坐着商量以后的打算。


二师兄说他要留下来,守着这座山,能将门派发扬光大最好,做不到也不枉师父教导一场。三师兄说已经收拾了行囊准备出去游历,得了好的就回来和二师兄一起将门派发扬光大。

叶修不想继承师父衣钵,做下一任掌门人和这座山耗到死,况且师父临终也没叫他继承师门。
他担了大师兄的名,做不来大师兄的事。叶修没有一点犹豫不决,对二师兄说:"那门派归你了,我看情况过个几十年可能会回来看看你。你有事就托人带信,收到收不到另说。"


王杰希最后一个发表意见,他没有选择,也没有意见。


叶修望着他,拍了拍他的头说:"你想想要不要跟我走,虽然师父说了要你跟着我,但你要是不跟师父也不会从棺材里站起来打你。你好好想想吧,想好了明天早上我走之前来找我。"


叶修走了,王杰希按了按自己被拍的头顶,心里想,其实他和叶修是有共同点的——他除了是一个可能会长生之术的混混,他还没有归属感。师门没有,这座山对他也同样没有。


王杰希平衡了。

很多道理是相通的,很多人也是相通的。有相通之处,大多数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小部分不能解决的问题,打一架也可以解。

他暂时还打不过叶修,但是可以跟着他学习怎么把他揍得鼻青脸肿。


王杰希得到了答案,还求同存异留了退路,他坚信自己还不是叶修的同道中人,得靠培养才能慢慢实现。

因为他不是混混,他虽然也在市井混,但属于另一支体系,最多也就是小时候讨过饭。
讨饭有讨饭的艺术,太聪明的人讨不久,太笨的人也讨不久。讨饭还需要和他人进行身心的较量,你的对手不止要讨饭的对象,还有讨饭的同伴。

王杰希没来由的觉得,如果叶修曾经讨过饭,后来不讨了肯定是因为他把一条街的人得罪光了。这样的人,丐帮都不收,长老在他身边绝活不过一个月。


王杰希在这一瞬间似乎明白了师父的收徒标准的什么,可惜师父死了,不再有办法求证。



第二天早上叶修打开门,看见了站在他房门口的王杰希。

他走出去,左手拍了来人的肩膀:"走吧,跟着我以后打家劫舍少不了你一份。"


王杰希不以为然,他知道叶修不可能带着他打家劫舍,自己多半要跟着他造福于民或者为害四方了。

师父是有预见性的,后续的东西自己一时半会儿还参不透。身边的叶修又太独特,想参透他比参透师父那样的老头还难。

 


二师兄还睡着,他们就下了山。

叶修的剑背在后面,仍然摇摆。系不紧的绳子垂了一截挂在他腰上,王杰希盯着它一路晃一路穿山越岭。

 

当天晚上他们露宿野外,叶修没带钱,不能打尖住店,只能自己拾掇柴火取暖。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叶修拿包袱当枕头躺着,眯缝了眼睛问王杰希:"你为什么想跟我走?"


王杰希坐在他对面拿棍子拨拨火堆,依然态度诚恳:"因为还没有学会长生之道。"


叶修笑了:"所以你跟着我?"


"你是大师兄,你会教我。"


"那你就知道我会长生之道?"


王杰希顿了顿,想了一下问:"你活了多久了?"


"你猜啊"

王杰希不说话。


"你就这么想学?"叶修又问。

王杰希望着他。

 

颤颤巍巍的火光映在叶修脸上,像一只颤颤巍巍的手在抚摸他的脸。

叶修回视他,接着说:"王杰希,你思虑太重,不是好事。"

 

王杰希还是不说话,他想起师父牌位前点燃的香,绵长的烟缠绕在堂前的牌位上,像一只绵长的手。


"明天早上。"叶修停了一会儿,开口打断了他继续想,"去山下那个村子,村口有个卖包子的。"

"要什么馅的?"


"看着买,我不挑。"


"钱。"王杰希伸手到叶修鼻子底下。


"没钱,有钱咱们用得着睡这荒山野岭么?"叶修闭上了眼,"这是考验你的第一步,你通过了我再决定要不要收你为徒。"


"我是你师弟。"王杰希提醒他。


"长兄如父,长师兄如师父。"叶修说话的调子拉得老长,"你才十五,离脱离我还早。"


王杰希又不说话了,扔了棍子,躺下来靠在一边的石头上闭上了眼。



叶修换了个姿势,拿手枕了胳膊,手背压在柔软的包袱上。

他要睡着了,眼睛睁开一条缝可以看见天边的星星。暮春时节,天空没有云。天凉如水,夜静如海。交叉的枝桠横在月亮上面,枝杈有银边,像会发光。


他想起第一次见王杰希的时候,那个少年坐在窗口书架的角落里,两只脚很规矩地放在地上,阳光从窗户口进来,照不到他。他推门进去,飞舞的灰尘从地上扬起,蒙在窗下的人身上。王杰希站起来,王杰希的手里拿着一本心法入门的书,刚翻了一小半。

王杰希没有叫他,然后他说,什么天生异象,不过是大小眼而已。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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