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夏天 [王喻] 16
第一个夏天 [王喻]
§师生间的二三事§
16
晚上十点半，王杰希走了进来
"把牛奶喝了。"
喻文州略微疑惑地看了他一样，因为从他住进来到现在都并没有睡前喝牛奶的习惯。
"长身体。"王老师言简意赅。
喻文州："..."
"快点儿，回头冷了。"王杰希直接往桌边一靠，半个人都坐在桌子上，一副要监督他喝完的架势。
喻文州干脆转过身对着他，拿起杯子仰头咕咚咕咚地喝，慢悠悠地边喝边咽，因为仰头的角度，垂着的眼睫毛被台灯照得一小簇阴影盖在眼角上，一片昏暗，映在王杰希眼睛里却是一室亮堂。
喻文州在家的大多数穿着都非常随意——夏天的短t，秋天的长袖衬衫，冬天穿毛衣。虽然身高腿长的喻文州小同学显然不是会被衣服束缚住的人，但脱下校服是个人的观赏值都会腾腾上好几个度。
王杰希的视线穿过他拿杯子抬起的胳膊，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的脖子上——拉直的脖子线条和清晰的锁骨连在一起。喻文州靠着椅子背，白色衬衫的扣子上面两颗没有扣，锁骨的形状沿着绷紧的布料被灯光描摹出来，一路延伸欲盖弥彰地藏在衣服里。他抬起手臂，胸口处的衣服就空出一块，正上方玻璃杯奶白色的杯子壁的光照在上面，看上去竟比白色的衬衫还要再亮一度。
王杰希目不转睛，全部的思绪都被剥离出去，一瞬间头脑里仿佛起了阵大雾，恍恍惚惚地有些愣住了。
直到喻文州的声音穿透茫茫的雾气把他飘忽的思维塞回去。
"你在看什么，王杰希?"
后者的眼神刚一恢复清明就不由自主地被面前人的眼睛吸引了过去，喻文州目光清澈地注视着他，看上去和平时数学课上回答完问题等他评价如出一辙地认真，却恍如错觉一般让人觉得带了些审视的意味。
似乎有点咄咄逼人。
"你刚才叫我什么喻文州?"
喻文州一下子被问住了，王杰希微微眯着眼睛，贴近了一点问他，又是那个学校里的班主任王杰希老师。
棋差一着。
万事俱备静候东风就行了，不急。喻文州在心里对自己说。
他低了低头，再对视的时候满身的锋芒已经收敛地完好。对方还没有完全卸下戒备，要诱敌深入就得小火慢炖。温水煮青蛙，物理老师教过的，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时刻刺下去的刀，剖出来的真相才更加鲜血淋漓，叫人无处躲藏，避无可避。
"我是想在家里还一直叫老师可能会显得有点生疏，所以才自作主张地改了，老师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不会再叫了。"
喻文州人畜无害的一张脸，略带抱歉地说着，倒叫王杰希感到是自己小题大作了。
他直起身，不自在地看着一边摊开的喻文州的作业，不知道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没关系，你以后就这么叫吧，我不介意?
除非王杰希真傻了。
"谢谢老师特地送牛奶过来。"喻文州把喝完的玻璃窗递到他面前，笑着说，"我要写作业了。"
变相赶人。
小子，这可是我家。
王杰希沉着脸接过杯子，撂下一句"早点睡"带着点不爽的劲儿出门逗猫去了。
房间里喻文州把椅子转到对着房门口的方向，他后背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逆着光和昏暗的空间连成一块，眼神深深地钉在刚刚王杰希拧开的门把手上，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