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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夏天 [王喻] 09

第一个夏天 [王喻]


§师生间的二三事§






09




 


计划得到完美执行的王杰希睡得有如沉钟一般地踏实。


"生物钟重新走动的感觉真好"


王杰希爬起来蔑视地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感觉这个物件可以回书房安享晚年了。


然后他打开门,端着明显睡得很好的脸,春风满面地想通知喻文州"从今天起以后我们都各自在外面解决早饭"的决定,从而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结果一绕进客厅范围就看见喻文州坐在桌边吃早饭。


"..."王杰希开始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梦游了


"老师早"


王杰希脑子迟钝地卡着,一副启动失败正在修复重启的样子。


"...早饭哪儿来的"


"我做的。看您没醒怕来不及就连您的那份一起做了"


生物钟恢复大计还没开始就宣告破产了。


王杰希顶着满头的愁云惨淡在桌边坐下,吃了几口喻文州做的早饭居然产生了一种"输了"的感觉。

两个角度的败北衍生出两份不甘——没睡醒的时候真的不适合做任何决定。


"今天我睡过了抱歉。以后还是由我来做早饭。"


什么叫说完就想吃后悔药——王杰希说完自己都愣了。


"我的意思是..."


"没事,老师你忙的话早饭我来做。"


"你会做早饭?"


喻文州不想提醒他现在他吃到嘴里的就是自己做的这个事实:"在家我妈工作忙,我都是自己做早饭。"


"你上课忙完全可以出去吃。"


"...恩"


王杰希搁了筷子抬头望着对面的人,喻文州低头往面包上抹着苹果酱,乌黑的发旋边头发层层地交叠着,那声"恩"字压在鼻腔里冒出来,把心不在焉透了个底。


"增添烟火气。"

喻文州笑着,声音轻轻地掩在喉咙里。王杰希发现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眼睫毛居然有点长。


他一下子意识到了些什么——少年人内心的软弱冲破温文尔雅的躯壳猝不及防地钉在王杰希的眼里。他做了喻文州三年班主任,见惯了他的出挑他的优秀,也对他的认真负责,遇事不骄不躁习以为常——甚至有时候会忘了眼前的人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刚刚成年的喻文州即使比起同龄人要面面俱到的多,但内心还远没有他看上去那么大敌当前我自闲庭漫步的胸有成竹。


"一个孩子你跟他计较什么。"


王杰希想着,慢慢回忆起自己高三那一年的炼狱时期来。

他高三那年摊上了全校最严的班主任,每天第一个早读的班,最晚的晚自习离开学校。王杰希整个高三起早贪黑,到哪儿都有做不完的作业,一年到头就年三十晚上落个清闲。


他那会儿还没培养出自己做饭的闲情逸致,早上睡到迟到的前一秒出门,都是随手从餐桌上抓点什么下到一楼前就全部滑进胃里——自然也是不知道所谓饭菜的人烟味儿从何而来。


王杰希揣了个明白没多问——从喻文州父母高三把他扔自己家里来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以后一三五我来,二四六你做。周日我基本都不吃早饭,你顾你自己就行。"


喻文州方才抬起头。


他不是傻子,也看出来王杰希自己一个人住惯了对于他的到来就算不抵触也绝对不是欢迎的。


摩擦会有,分歧会有,像答数学题一样把它解决就行了。谁也不能天生就全入了谁的眼,一点棱角枝杈都没有,契合地像量身定做。


——喻文州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不过王杰希的态度如此合作倒真是始料未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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